佐助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身下是整齐的榻榻米,盖在身上的被子有阳光温暖的味道。他迅速爬起身往四周扫视一圈,右手条件反射地去摸腰间的忍具包。
非常典型的古典和式房间,屋子的布局和家里有点像。明亮的光线穿过闭合的纸门透进来,墙角一尊半人高的白瓷花瓶立在柔光里,几枝粉色的樱花靠在瓷瓶口,悠闲地飘落下几片淡粉色花瓣,空气中弥漫开花木淡淡的清香。
带他来这里的人似乎并没有动他身上的东西,佐助迅速从忍具包中摸出一支苦无紧紧握住,沉甸甸的忍具压在手心,让他惊慌躁动的心底似乎也跟着镇定下来。
而这时候他终于回忆起了自己昏迷之前的事。
他好像救下了一个村子里的女孩子。
按照这这个思路往下回忆,他猜测着这里应该是她的家。
他又抬头打量了一圈。
佐助第一眼看到那个披着亮闪闪的银发站在街口的小女孩时就判断出她不是忍者。不仅仅是因为她那身一眼看去价值不菲且不利于行动的振袖,忍者学校也有家境很好的女孩子,但她们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就好像这间屋子,和他家里的房间同样是古典的和式房屋,但布局和结构完全是两个画风。
这家人肯定不是忍者。
得出这个结论的瞬间,他微微松了口气。
似乎是房间内的动静被房门外的人听到了,轻柔的询问声从门外传来,“小公子醒了吗”
佐助捏着苦无的手往里握了握,慢慢藏在身后,“是。”
跪坐在门前的侍女于是轻缓地拉开了门,柔和的阳光从门口铺进来,落在他剔透深静的眼瞳里。佐助眯起眼睛伸手挡了挡,心神忽然有些恍惚。
他是不是很久没见到阳光了
这间宅院是非常典型的和式古宅结构。从客房出来后是一条长长的木质走廊,通往前院。
屋檐外春色正好,明媚的阳光当空洒落,院子的东南角一株几百年树龄的樱花神木开得云霞烂漫,树下一方荡漾着碧波的清池,繁缕、野萱草等春草环绕在池边在院子里茂盛生长。
没有刻意修饰,园中花木随着自己的性子生长得错落有致,却有一种无需雕琢的自然之美。
佐助没有欣赏的心情,只沉默地跟在侍女身后往前院走。
转过拐角,小女孩活泼的声音由远及近。
“所以我还是没有找到三哥哥的线索。”
“是这样吗”,另一个男声适时响起,声音温和优雅如漂浮在苍空中的云翳,“辛苦姬君了。”
佐助沉寂如一潭死水的眸光忽然微微动了动。
哥哥
廊下。
安倍晴明倒了一杯酒,浅笑着看着面前的小萝莉鼓起腮帮子,他接过一旁的式神端来的清茶放在小萝莉面前,淡色的唇瓣微勾,饶有兴致,“姬君不介意的话,可以从头说起。”
从头说啊
泽田弥拍了拍指尖沾上的茶点的碎末,小手伸过去捧起茶杯,眨了眨眼睛,陷入回忆。
从头开始说的话,就是泽田弥和他家亲哥泽田弥纲吉在一片陌生沙漠里迷路了。
这里是哪里
不知道。
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不知道。
对面那个头骨长在了外面全身雪白雪白的豹子是个什么东西
不知道。
就是这么个一问三不知的状态。
不止泽田弥懵逼,她的亲哥泽田纲吉也一样懵逼,对面受着重伤的豹子警惕地弓起身体死死盯着这两个突然出现的人类,虽然没有说话,但估计它在即将狂暴的边缘也拥有着同款懵逼看它尾巴尖上炸起的毛就知道了。
泽田弥眨眨眼睛,回过头,“哥哥,这是雪豹吗”
“应该不是咦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
泽田纲吉的思路被一秒带偏,又迅速回神,直接进入应激状态,抄起自家妹妹扭头就跑。
那是豹子啊啊啊一看就是会吃人的豹子啊啊啊啊
长得很像雪豹的生物在原地愣了两秒,条件反射地就追了上去。
事实告诉我们,在野外遇到野生动物的时候,尖叫一声就转身逃跑是绝对错误的行为。
毕竟跑肯定是跑不过的,何必呢
泽田纲吉少年今天就拥有了这个惨痛的教训。
只拉着泽田弥往外跑了不出百米,身后风声越来越近,猫科动物即将发起攻击前在喉管里滚过的呼噜声紧紧跟在脑后,一个庞大的身影当空扑下来。
泽田纲吉一咬牙,双手把自家妹妹推了出去,“小弥,快跑”
话音未落,急促的风压和黑影已经当头罩下来。
泽田纲吉的心率一瞬间飙到最高,咬紧牙关张开手挡在妹妹面前,浅棕色的眼眸中“噌”地燃起一抹极亮的光焰。他死死盯着从头顶扑下来的庞大身影,眼瞳深处似有冰川即将裂开,橙黄色的火焰冲开封印从冰裂的碎纹间射出锋芒锐利的金辉。
就在少年眼底封印的冰川轰然倒塌的前一秒,浅金色的结界的光芒率先在两人头顶亮起。
金光如漾开的水纹,扑下来的豹子像撞上了层柔软结实的透明膜,被同样的力道加速反弹回去“嘭”地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白砂溅射,豹子在地上打了个滚正要重新站起来,四道金色符文锁链冲天而起,分别从他身体两侧扣下,重新将他压了回去。努力挣扎却怎样都站不起来,豹子尖利的长爪在地上挠出长长的沟壑,愤怒嘶吼。
意料之外的场景让泽田纲吉怔在当场,愣愣地回过头,“小弥”
在他身后,银色长发的小女孩右手抬起,手腕翻转,一颗有着金色冰裂纹的水晶珠虚影从她腕间的手链上浮起,悬停半秒,化作一根金色的箭矢电射而去,直直没入雪豹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