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纳”
杨沉雎一偏头,显示屏刷出两道信息。
一道是嫁衣的,另一道是雎鸠的:
“姓名:雎鸠
身份:常刘山喜宴不请自来的恶客
危险程度:
理智:3
注:它好像要抢新郎官嗯,玩家们请离远一点,防止误伤,当然,这不代表离远了就误伤不到了”
一个理智7,一个理智3,正常来看,用“笑纳”这个词很不应该。
除非状态疯不疯的,其实对大鬼的战力影响很大
杨沉雎动了动被绣鞋踩碎的手腕,爬了起来,他手脚上还缠着雎鸠的头发,漆黑发丝间生了锈的簪子划拉在皮肤上,割开一道又一道大口子。
鲜血淌下,那些伤口上的肉芽蠕动着,显得很可怖,有些伤口中还钻出一只只细小的眼珠
红绸四下翻飞,发丝盘绕一地,愉快喜悦的嬉笑和疯疯癫癫的呼唤交缠在一起,杨沉雎眼前猩红的提示刷了一条又一条。
“警告遭遇侵蚀嫁衣,理智5”
“警告遭遇侵蚀雎鸠,理智7”
“警告遭遇侵蚀”
杨沉雎估算了一下自己的理智余量。
哎呀,好像不容乐观
感到有些头疼,杨沉雎趁两只大鬼在对峙,心里明白大鬼一般不在乎玩家,他猫着腰缩在角落里,给自己不断套隐藏道具。
数次确认好不会被发现,杨沉雎才缓步靠近那张桌子,为了不被抓住,他伸手前甚至没去再看一眼半空中的嫁衣。
缠在一起的嫁衣和雎鸠自然都没有理杨沉雎
“铛”
桌子上的银质酒壶猛的砸在雎鸠面前,伴随着生机乍裂,缝隙中穿出眼珠和蠕动的触手
杨沉雎藏在红布桌下,用探究的视线看酒液淅淅沥沥,像是在雎鸠身上下了场小雨。
但意外的是,这并没有什么用,雎鸠该疯还是疯
“嘻嘻”
半空中,扬着袖子围绕雎鸠的空嫁衣里,嬉笑声传来,在四周漏风般回撞。
“额滴夫君哝这合卺酒额告你就信呐真真天真”
“这般信额额这会儿该是中意你哝”
“嘻夫君何不留下与额举案齐眉嘻”
“咚”
红绸一扬,大红嫁衣嬉笑着掀开了那张桌子。
可桌下空无一物。
显而易见,对它的话,杨沉雎实际上一个字没信,他在桌下又套了几个消声的道具,直接逃了
“咦夫君”
红盖头飘在空中,晃了晃,才望见朝宾客处奔逃的身影,它刚想飘过去,可下一秒就被就被如浪般席卷来的发丝紧紧缠住。
“哈哈哈”
发丝和簪子组成的漩涡中伸出数只苍白瘦长的女人手臂,扯住了一面面红绸,将它们寸寸撕裂
雎鸠浑身颤抖,仰首笑着,“哈哈哈哈哈常刘山哈哈哈”
显然,这只大鬼已经陷入了彻底的疯癫,它浑浑噩噩,连不远处宾客们桌上的黄酒都无法引起它的注意。
“呀额看得分明你处那同化边界”
“怎的没有失去那欲望”
“你不当打额”
嫁衣期期艾艾,千回百转的调子在空中盘旋,那张被雎鸠捉住的大红盖头一转,直直落到雎鸠头上,蒙了一头一脸。
红绸和发丝交缠,尖利的声音对着雎鸠贴脸输出。
“呀额晓得啦你在等额那夫君”
“噫夫君那等存在额看得分明呐”
“逃了便断没有回来的道理”
嫁衣话音未落,一声大喝便打断了它的调子,紧接着是什么东西落进战场。
“雎鸠,黄酒”
“咔咔”
泥封的陶土酒坛子被红绸裹着碾碎,酒液浸透了红绸,余下的碎片噼里啪啦落进土里。
黄酒的气息再明显不过。
嫁衣晃了晃,数道阴冷掺杂着怒气的嬉笑在空中四下奔逃。
“额滴夫君呐怎的对别鬼要好过额呐”
“这黄酒是哪个予你”
“是那金发活祭还是那红毛活牲额将她提前祭辽如何”
“雎鸠,黄酒”
杨沉雎没回话,反手又掏出两个陶坛子,在游戏里获得过提升的力量让他哪怕相隔甚远,也可以用一只手轻易把陶罐丢上半空
紧接着,不等陶罐被红绸拍碎,地上的杨沉雎掏出一个小巧的仪器。
“艾德文,开枪”
远处两声破空声划过,隐没在黑幕里快速移动的什么东西被红绸一卷,叮叮当当落在地上。
“夫君这东西不好呢”
“是的呢那如果换这个呢,亲爱的”
杨沉雎仰头,对着正跟雎鸠缠在一起,抽不开手的嫁衣大鬼,笑吟吟道:“艾德文,用等离子武器”
杨沉雎没用外洲语,秦洲官话嫁衣自然是听得懂的,虽不明白什么是“等离子”,活物般的红绸却自己动了,将远处疾射而来的东西拦下。
“咚”
不是什么嫁衣大鬼没见过的奇怪的东西,那东西全封闭的坚固外壳一碎,微黄液体倾刻间淅淅沥沥,被红绸一拍,薄雾般糊了一大片
那是黄酒。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