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东西”
厉炅眯眼看小孩,他是知道后面跟着东西,但是那些东西都很老实,没有一个敢看他,厉炅还以为是那个“小姐”的东西。
既然不是,那就杀了吧。
于是周围传出几声重物倒地的闷响。
“它们死了,走吧。”
厉炅望向远处空中平铺,缠绕得更加致密的红绸,还有那些大红灯笼。
胖纸人乐颠颠的爬起来,抬着刻意做小的脚,一蹦一跳开始引路。
纸人脸颊艳红两团,不过厉炅膝盖高,加上身上鲜艳的衣裳,跑起来摇摇晃晃像个不倒翁。
厉炅拎着木偶跟上去,脚踩在街道上,他无意识抬了抬手,才猛然又想起了点什么。
等等,他东西呢
四下看了看,厉炅确定是落在纸轿子上了,才丢掉了那本就没有多少的心理负担,继续跟着小纸人。
反正大鬼也不会把他的东西怎么样。
昏暗天幕下,高大的庭院门口,阴风将红绸刮得四下翻飞,团团纠缠在一起,又在半空中凹凸不平地展开。
“哐哐”
檐角散着光的纸糊红灯笼一下一下旋转摇摆着。
“各位里边请”
“随礼搁这儿”
“来分一分糖儿俺家小姐今儿结亲,诸位也都沾沾喜气”
沾着胡须,双颊嫣红的纸人管家打一把红扇子,捧着纸糖果在门口待客,它身旁的其他纸人都点头哈腰,忙的脚不沾地。
“咦那丫头回”远远的,纸人管家一抬眼,瞧见了往这边来的小胖纸人和厉炅。
“呀祭主”
顾不上门口其他千奇百怪的大鬼,它原地受惊般蹦了一下,抓着旁边的什么就往街上跳7э八
“祭主您来了快快里边请小姐轿上候着呢”
“夫人老爷的牌位已经让人清了下去,您当坐上首”
“快快这丫头,快给祭主问安”
纸人推推从身旁捉来,披着红绸的红发蓝眼女人,那女人脸色僵硬,不情愿笑又不敢不笑。
最后,在纸人威胁般的催促下,这个红发外洲女人才向前几步,双手合十给厉炅鞠了一躬,但却还是死死咬着牙,不发一语。
于是直手直脚的纸人又低着头,围着厉炅蹦跳,语调兴奋的给它家小姐邀功:
“祭主您瞧瞧,这外头来的红毛活物,又喜庆又稀罕,俺家小姐可敬着您呢,它连昨晚接新郎官的时候都还想着您”
“这蛮人就是小姐昨晚接新郎官时特地带回来的,她长这么喜庆,小姐大婚都没让她去侍候给您当大祭的活牲可好”
“哦。”
厉炅瞥了一眼因为“活牲”这个词更加僵硬的红发女人,他回想片刻
发现脑子里没有印象,厉炅顿时表现得兴趣缺缺,继续按自己的步频走路。
“一同碰上的还有个白毛煞,可惜着呢那白毛跑了,不然恰好给您凑这么一对儿稀罕活物,还凑个好字,妙呢”
管家破开的纸人嘴巴裂开,堆起大大的笑容,一蹦一跳的挤开小纸人,自己来给厉炅带路。
厉炅没回话,纸人管家也不尴尬,它一蹦一跳,言辞间除了邀功就是讨好。
“呦,祭主您瞧,小姐贴心哪,那门口那群,也是小姐昨儿请来的呐
那金发姑娘眼睛好,心善噢,那个头发怪里怪气的,有其他大鬼的气息嘞,还有那个带着蛮人假脸的,身上气息跟俺也差不了多少啦,肯定连着其他大鬼”
“您看这一祭祀完,您要饿了,刚好顺着联系吃点点心”
厉炅瞅了瞅门口被领进去的一群人,努力想了想,终于想起了又一个被遗忘的事物,他的“邻居”。
“他们连着身后的大鬼都是祭品”
见厉炅发问,似乎是感兴趣了,纸人笑出的折痕更大更多:“可不嘛祭主,咱这儿的活物,不就是给您祭祀用的这山里头,活物死物,都归着您呐”
“都归我”厉炅一偏头,问它,“我让你们这么祭祀的”
“这哪儿能啊但这祭品总归是给您的,总不能没了排面您又不缺好东西,那可不得稀罕玩意儿
这山里啊,现在就数俺家小姐最上心,手里头祭品最多喽”
纸人管家看起来很得意,丝毫不掩饰大鬼们把常刘山的“玩家”当做“稀罕玩意儿”的行为。
厉炅若有所思,他看着纸人们把门口清空,之后才齐整地弯腰伸手迎自己,冷不丁问了一句。
“排面那主祭品是什么”
“这这这不可妄言。”
纸人僵住了,下一秒,“刺啦”一声,它果断撕开了自己的大半张脸,露出里面腐烂有霉点的竹架子。
点墨眼睛转了转,漏风的声音从破开的纸面传出,很谦卑:“向您赔罪”
“粘回去,没怪你。”
厉炅淡淡回复,他很搞不懂,就这么点时间,他见到的东西怎么不是自杀就是自残
常刘山是否需要一家精神病院
“嗒嗒”的脚步声在周围盘绕,混杂着风声呜咽。
除开纸人的话语外,周围很寂静,厉炅从进门后,就一个宾客也没看见。
这么走着,厉炅没在意自己这次没得到回答的问题主祭品还是比较好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