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亭说完这句话,在场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空气变得像寒冬的水池一样凝固。
一时片刻,青亭也自觉失语,但话已出口也没什么好忌讳的,依旧挺着身子毫不示弱。
风荷眼中寒光如刀,面沉似水,仿若下一刻就要取人性命一般阴森可怕。
“十一,去拿戒尺来。”
突然被风荷点名,十一吓得一激灵,犹犹豫豫反问道:“戒尺”
“还不快去”
风荷眼角余光狠狠一瞥,十一又是吓得一激灵,连忙答应道:“是是是。”
青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要拿戒尺打我”
风荷望向青亭,皮笑肉不笑道:“怕了”
“呵鬼才怕你,有本事你跟我真刀真枪打一架,拿戒尺算怎么回事”
青亭正说着反手抽出长剑刺向风荷,风荷偏身躲过,抬手夹住剑身望后一带,青亭握剑不稳,一不小心长剑脱落在手,场面一度混乱。
风荷喝道:“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按住她”
这下师弟师妹们才反应过来,纷纷上前阻拦。这时十一恰好拿来戒尺交与风荷。
“跪下”
青亭气急反笑,咬牙切齿对风荷道:“你疯了吧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风荷手握戒尺,走到青亭跟前,厉声道:“不跪是吧”
风荷话音刚落,青亭就觉的双腿吃痛,“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青亭挣扎着要起身,却觉得双腿仿若千斤重,硬是动弹不得。
“你你居然对我施法”
青亭震惊无比,心想风荷今日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对她动真格
风荷二话不说举起戒尺重重的打在了青亭的背上,青亭猝不及防闷哼一声痛的双手撑地。
风荷举起戒尺要再打,莺歌冲上前拦在青亭跟前,哭着道:“大师姐,我有错,你打我是应当的,可你怎么能打二师姐呢”
饶是对青亭有成见的晓白也觉得这惩罚过重了,这戒尺长有五尺,厚及一寸,打在人身上那可是生疼。
晓白走上前去劝道:“小道长”
晓白刚开口就被风荷喝住:“谁再劝阻,我连着一起打”
风荷对着青亭说道:“刚刚打你那一下,是因为你顶撞师长,直言师长名讳。”
风荷举着戒尺又一次打在青亭背上,说道:“这一下,是因为你不服管教,竟敢动手伤我。”
青亭紧咬牙关挺直腰背不再作声,其余各人侧过脸去不忍细看。
风荷说完又是一尺打在青亭背上,这一下极沉极重,青亭受不住闷哼一声扑倒在前。
只听风荷道:“这一尺是因为你胡言乱语,品行恶劣,猖狂自大,目无尊长,愧对三清。”
风荷说完冷哼一声,将戒尺抛给十一,愤愤甩袖离去。
众人见风荷走远连忙围拢而上扶起青亭,青亭踉跄起身推开众人,低着头不言不语,也看不清悲喜,只是越过众人独自离去。
风荷回到寝房时,才发现自己刚刚握着戒尺的手在颤抖不已。陡然间心口又一次绞痛,这痛感一阵来的比一阵猛烈。
风荷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着墙坐下,运息调理却毫无用处,甚至更加疼痛,仿若有人拿刀在剜她的心一般疼得她冷汗直冒,低吟不止。
风荷独自忍耐许久,竟也不见疼痛感有半分消退,反而愈演愈烈,风荷脑海里突然有个可怕的念头,把心挖出来捏个粉碎,干脆一次性疼个痛快。
这念头一旦产生便无休无止,风荷脑子里明白,心一旦挖出来,她必死无疑,可,她胸腔里猛烈跳动的心脏却一直疯狂的叫嚣着想要破腔而出。
风荷就好像不受控制一般,竟不知觉的拿起匕首往心口刺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忽然有人破门而入,一弹指将她手中的匕首弹落在地。
“小荷,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是月白啊,她哭了吗原来浸湿衣襟的不止汗水,还有泪水啊
“十七啊,我的好徒儿,你这是做什么”
师父也回来了,风荷刚要开口说话,忽然心中一阵猛烈的悲痛感袭来,像是有人在自己极度伤心的时候照着心尖狠狠捶了一拳,各种滋味齐齐涌进,风荷竟痛得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小荷”
“十七”
“大师姐”
一时间,风荷的房间里挤满了人。
各种惊慌失措的呼喊声交杂在一起,风荷的脑袋随着这些呼声渐渐变得清明起来。
刚刚发生的事在她脑海里依次闪过,惊觉方才的一举一措与原来的自己简直判若两人。
风荷一时之间百思不得其解,过了好大一会儿,风荷才开口道:“我没事。”
“只是心里无比愧疚。”风荷望向青亭道。
掌灯时分,暮老师父端坐正位,风荷月白分座两旁,其余弟子按序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