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大约夜里九时许,鲁东升突然给周大东打了个电话。
“喂,周局,胜利桥下那儿,已经被挖开了。”
随即,鲁东升又补充了一句:“市局那边,又增派了一些警力过来。”
陡然听到这样的消息,突然间,周大东反倒是异常的沉静似的
怎么说呢,总之,并没有太惊怕的感觉。
其实呢,最近这么多事,他早已心力交瘁,现在已倍觉疲惫不堪。
当然了,主要是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也不知道了
尤其是政法委王利国王书记的意思已很明确,那就是要跑了,所以这导致他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突然间,真风雨来时,他只感觉好像是一地鸡毛
该跑的,都他玛的跑了。
尤其是那魏庆德魏副县长,早他玛就跑了。
然后,王利国王书记也要跑了。
这他玛的突然这一地鸡毛,他周大东也不知道该如何收拾了
只是他已意识到,他们县里的这些个,最终也只是一盘散沙。
现在,市调查组的正式进驻,还没开查呢,就已经是跑的跑撂的撂。
接下来,这一切该怎么办,说实话,他周大东真不知道
他只知道,刚刚,在家的时候,因为准备安排儿子出国的事,与妻子意见不合,然后大吵了一架。
现在,夜里这个点,他竟是独自将车停在鸡窝山墓地旁,然后一直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车里发呆
再等过会儿,他又忍不住点燃了一根烟来
大概是听着他许久没声吧,电话那端的鲁东升忍不住道:“喂,周局,你在听吗还是你那边信号不好”
周大东听着电话,又只能是皱了皱眉头
但此刻,说实话,他真不知道该讲些什么
最终,再想想,没辙了,他也只能道:“东升,你现在什么想法”
陡然听得周局这么一句,不觉间,鲁东升也沉默了
坦白说,就此时此刻,鲁东升也不知道该咋办了
等过会儿,没辙了,鲁东升也只好来了句:“我有想过去自首,但又没那个勇气。”
周大东听着,然后也没急于就此言语什么。
只是他心里明白,鲁东升这绝对是真心话。
而他嘛,其实此刻也在想考虑自首的事情。
其实他心里很明白,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而且,就自己来说,作恶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有时候想想,他自己也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这身制服。
更对不起县局局长这个头衔。
只是想着想着,他突然忍不住问了句:“东升呀,你说,我们最终怎么会搞成这样呢”
此刻,电话那端鲁东升听着,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窝火的。
因此,随后,鲁东升也就回道:“就几年前的那次,你非得拉着我去平祥山庄,我就知道没有好事”
明白鲁东升是个什么意思后,周大东也没生气,而是回道:“当时,我也没辙。当时可是赵书记的意思。也是政法委王书记的意思。”
接着,周大东又补充道:“那次,幸好你去了平祥山庄。否则的话,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
而鲁东升则是回道:“我情愿那次没有去”
周大东听着,也只好表示苦闷的一笑:“嘿”
鲁东升则道:“你笑什么”
“我也不知道”周大东回道。
不过,随即,周大东说道:“我只是在想,拥有绝对权力毕竟是县委书记。还有,政法委的王书记也是拥有绝对权力呀。有时候,很多事,并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呀。”
“你想说什么”鲁东升便问了这么一句。
周大东又苦闷的笑笑后,则道:“也没什么。只是有时候,你我都一样,都是身不由己。”
说到这儿,周大东倒是忍不住说了句:“东升,对不起哈”
忽听这么一句,鲁东升气郁之余,又不得不搂着点儿。
因此,接下来,鲁东升也只能道:“现在还说这个有啥用”
周大东听着,又是苦闷的笑笑,然后道:“也是。确实是没啥用了。”
“”
就这会儿,夜里的这个点了,只见,罗泉茗与王魏德还搁在王利国王书记的办公室门口守着呢。
虽然办公室门早已是敞开着的,但他俩也不进去,就搁在门口席地而坐,然后两人一直在抽烟
很显然,接下来怎么办,他俩也不会了
只是他俩都意识到了,怕是已是仕途生涯的尽头了
只是回想起过往,两人也是一言难尽。
“你说,我们最终怎么会搞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