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索。
危险,极度危险的幺九牌。
谁也没想到,在牌局的最后几巡,石原亮介居然敢打如此危险的生张。
如此冒险的举动,也只能说明一件事。
他也听牌了
现在的问题是,这种牌能够通过吗
松尾刚探出准备摸牌的手,如触电般收回。
三人的目光全都牢牢集中在了姜序身上。
气氛一瞬间近乎凝固。
牌局是否结束,都看这一手了。
姜序没有动作,只是望着自己手牌,那深澈的瞳孔因为微微的失神而有些涣散。
却依然清晰的倒映出了麻将桌上所有景象,规整的四方牌河,堆砌的半截牌山,坐在牌桌后三人那紧张的神情与不自觉间的动作,纤毫毕现,只是因为瞳孔的弧度而有些扭曲。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超过了默认的荣杠、碰的时间。
松尾伸手摸牌,又打出。
牌桌上的气氛恢复正常。
老爷子微微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石原亮介还在注视着自己牌河中的那枚九索,眉头紧锁。
不过,他在两巡后,见到姜序本人也摸切了一枚九索后,才停止了思索,将注意力重新放回自己的牌上。
牌局继续推进。
直到最后的河底牌打出,本局宣布流局,听牌的人亮牌展示。
沉默了一会,姜序才盖倒手牌以示自己并未听牌。
四人当中,只有石原亮介一人亮牌。
结算时便算只有石原亮介一人听牌,一人一千点,共收三千点罚符。
接过姜序递来的点棒,石原亮介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目光就看见了自己牌河与姜序牌河中的九索。
长了张口,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牌局结束,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更何况,姜序已经将身前的牌全部推入麻将机中央的洗牌槽中。
他也没办法知道对方到底听的什么牌了。
一二三,九九九万一二三,七八九饼九索
收银小哥用力的在最后的九索上划了一个重重的圈。
他全程记录了本局的牌谱。
在中巡听牌后,由于后面又多摸了一枚宝牌九万,加之未立直,姜序在后面顺势便改听了形状,单胡九索。
纯全带幺九,宝牌三。
无论是自摸还是放铳,都是12000点。
只要当时捉炮石原亮介,姜序便能以绝对的优势顺利逆转到二位。
就算不捉炮,后续自摸九索,同样能以100点的微弱优势逆转二位。
可这两次绝好的机会,姜序全部都放弃掉了。
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收银小哥完全不能理解他的想法。
因为他并不能看到姜序此时的神情。
亲手将那副12000点的大牌推入洗牌槽后,姜序身形后仰,一下子靠倒在椅子上,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憋了许久的浊气。
他双掌自上而下,仿佛洗脸一般用力将脸揉了一遍。
亲手放弃了一副12000点的大牌,在后面说不定直到牌局结束,也没有机会逆转二位,只能一直待到四位。
可惜吗心痛吗
当然是有的。
换个场所,说不定他都忍不住给自己来一拳,惩罚自己的浪费。
但问他后悔吗
连续两次胡牌的机会全部舍掉已经证明了他的决意。
“可是,抱歉了,但我真的不能胡。”
感受着脸皮被拉伸带来的丝丝痛感,姜序眼睛缓缓睁开,目光坚定,用力攥紧了拳头,彻底将那些没用的杂念从脑海中斩断。
“因为我要的赢,其实只有第一位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