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海水并不透彻,颜色蓝中偏浑黄,沙滩上的沙子粗粝,偶尔还能见到一些白色垃圾。当前还是冬季,寒冷的气候导致海滩上游客寥寥,浪花羸弱海风萧瑟,刺骨又静谧。
“但这里人长得美。”
黄天萱笑道:“讲讲吧赵老师,你喜欢他什么,只是因为颜值么”
和你有什么关系
赵清歌没有回答,黄天萱若有所思:“也是,心里决定的东西,嘴上是没办法回答的。”
赵清歌反问道:“你是因为什么”
“啊,原因挺多的”
黄天萱欲言又止,忽然笑了起来,三五秒后道:“他在创作初期,前两部女频小说感情描写很细腻,文风有点小矫情小煽情。但有几个人物,有几句台词始终让我印象深刻,其中一句记得是这么说的。”
黄天萱思索片刻,肯定道:“爱是一种勇敢,我想看看我能付出多少不求回报,看看我能坚持多久不问结果。”
赵清歌听完话陷入思索,拿起手机不知道在找什么,随后嘴角泛起笑意,眼睛也笑弯了眯成了一条缝,对黄天萱道:“这句话出自陶立夏七年前出版一本书,练习一个人,他抄的。”
“”
黄天萱愣了。
赵清歌将手机递过去让对方看了一眼,黄天萱接过来一瞧,还真是。
练习一个人七年前出版的书,那时候李培风才十六岁,正读高中呢,并没有写女频小说
“不过他稍微做了些改动,原话写的是爱是一种试探,他改成了勇敢,其他的基本没怎么变,我说我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呢”
黄天萱不知所措,大有幻灭之感:“啊这样吗”
赵清歌呵的一声,善意中略带讥讽:“天萱,我建议你多读些书吧,免得受这些知识分子的哄骗。”
李培风你个王品更差啊,怎么还能抄袭我引用一下你的话想装文艺都被你导师戳破了
黄天萱尴尬的脸都红了,但仍在辩解:“这不算抄袭吧,他写的是勇敢,另一个作者写的是试探,意思完全不一样,而且我觉得勇敢更好一些。”
“嗯,你说是就是吧。”
赵清歌并不在意:“天下文章第一大抄,只有一两句话相同确实不能叫抄袭但通过这一点看,你显然不够了解他,你们都不够了解他。”
黄天萱想了想,微微一笑:“确实,你这个做导师的才最了解他,他所有的东西都是从你这学的嘛。所以,这就是你喜欢他的原因不仅要给他教书,还想要和他育人”
“”
赵清歌沉默不语,黄天萱说的起劲:“一位既富有才华和人格魅力的大龄单身女教师,仪表、风度、智慧和人格出类拔萃,对学生倾注了无私的爱,用温和的方式教导学生,尊重和理解他的独立意愿,满腔热忱地关爱学生,传道、授业、解惑。不由得让学生产生一种朦胧的、混杂着信任和崇拜,依恋和爱慕的微妙情感。因为相比青涩的同龄女生,沉稳年长的老师们更具有包容性和母性,理所当然的成为了青春期男生们的梦中情人。”
“而你自己,面对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男孩的倾心,也情不自禁想起了自己那已经逝去的乏味而枯燥的青春。哪怕极力克制,下意识仍然对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岁的男孩子产生了别样的情愫,在传授知识外灌输自己的理念,想要一步步将他培养成自己的理想型的男友。你想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探寻禁忌,并突破禁忌,这是对你前三十多年循规蹈矩、沉闷压抑人生的一次反抗,你会从中获得巨大的满足和快感”
“”
赵清歌脸色如常,黄天萱总结发言:“这不能将其简单视之为变态心理,可以预见你肯定经历过一段理智与情感、幻想与现实、冲动与压抑的激烈思想斗争。我建议清歌教授你做一下心理咨询,你们学校的何以梦就不错,年龄虽小,但功力很深。”
赵清歌撇了她一眼,淡定道:“你先管好自己吧,放下手机,翻一翻书,免得再上他的当。”
对方总提这事儿,黄天萱脸上也有点挂不住,反驳道:“你读的书倒是不少,不也是上了他的当”
“”
赵清歌脸色一沉,黄天萱略有得意,小声道:“内裤干了没有”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一句话成功破防,它让赵朵朵想起了昨晚不堪的梦境,脸色也罕见的有些气急败坏。
黄天萱笑而不语,停下脚步,望向大海那不知何时滚过来的灰蒙蒙乌云,若有所思:“是不是要下雪了”
雪没下,风来了。
嘎吱一声,一台轿车在两人身侧的马路上停下,李培风开门迈步而来,手里还拎着两杯奶茶,黄天萱还有点诧异:“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李培风打哈哈:“心有灵犀”
赵清歌看轿车驶远了,皱眉问道:“武问月送你来的”
“嗯,见面结束了,你们刚才聊什么呢”
黄天萱浅笑道:“聊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热的,半糖。”
李培风将手里的奶茶递过一杯,笑道:“快喝,清清你脑子里的水。”
然后又将另一杯递给赵清歌:“没珍珠的。”
赵清歌和黄天萱没说什么,各自接下,后者可能是真有点渴了,快速拿起吸管往里一插吸吮了一口,但前者只是握着奶茶杯看向李培风,轻飘飘问道:“怎么喝”
“peng”
李培风动作很快,拆了吸管纸袋,帮她插了进去。
黄天萱对此哑然失笑,只评价三个字:“表演系”
赵清歌只当她不存在,一边喝奶茶一边继续往前走,并随口道:“我定了明天下午的车票,四号我要继续上班,你思考的怎么样了”
李培风迈步跟上,问道:“您六号放寒假了不还能回来吗”
“你就不能提前吗”赵清歌皱眉略有不满,知道看见李培风轻轻牵住了自己的手,眉头这才舒展开来,但见到对方又牵起黄天萱的,眉头彻底拧到一块去了。
李培风脸色诚恳:“您让我再想想,七号那天我肯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
赵清歌沉声道:“我现在就很不满意”
黄天萱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被牵着的左手,右手端着奶茶高高举起:“我也附议”
李培风视而不见,左右手各牵一个不肯放开,并努嘴道:“那边的礁石上有个凉亭可以眺望海景,跟我走。”
“松开”
两个女孩都在试图挣脱李培风的手,李某人有点小不舍:“马上到七号了,过了七号我肯定就会死刑犯临死前还有个断头饭,你们就当我是个死刑犯行不行”
2122年1月2日,下午,晴转多云。
李培风迎着凌冽的海风,短暂地牵起赵清歌和黄天萱两人的手,三人一共走了八百米。
这八百米,不存在世俗的经验里。
在一次或许是有人继续相伴,有人分道扬镳的前夕。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