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养寇自重,多以财货贿赂突厥使其退兵,权势日隆。然秦王府兵将多感于太子仁德,纷纷投效,秦王铤而走险发动玄武门之变。”
后面这段就比较好分辨了,高祖实际上并没有废立之心,后宫张婕妤、尹德妃的枕边风只是让他更加倒向太子一边。
而秦王让边将诬告太子谋反这件事情,应该也不太现实,因为当时太子确实和边将共同做出了谋反行为,不是边将单纯的诬陷。要说做局,这些支持太子的边将为了帮秦王做局把自己的命都搭上,这未免也太夸张了。
秦王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有如此可怕的洗脑能力。
至于后面,秦王贿赂突厥让其退兵、秦王府的将领感念太子仁德纷纷投效等等说辞,就更不值一驳。
秦王在危急关头发动玄武门之变,并不是因为秦王府的诸将离心离德,而是因为太子和皇帝已经在想方设法剪除他的羽翼,秦王府的诸将并不是主动去投效太子,而是被更高层的力量直接拆散了。
李鸿运再度按照自己的理解,将这段史料记载的内容进行了一番调整。
在调整完成之后,整个长安城中的光点再度流动起来。
李鸿运注意到,一张庞大的网络以皇宫为中心,向着整个长安城的核心地带扩散开来。
不断地有光点在秦王府、齐王府和太子府之间往来流动,而这些光点还来到了城中许多功臣、勋贵的府邸。
也有一些光点在向着后宫流动。
显然,随着之前的一系列矛盾激化,此时双方势力的矛盾已经逐渐白热化。
双方都在想方设法地拉拢对方的人手,壮大自己的羽翼。
齐王府中,一个明显有些醒目的光点来到尉迟敬德的府上。
“将军,你与齐王一同南征北战,如今天下平定,北方仍有突厥为患,还需将军继续为国效命。这些金银赠与将军,另有太子的亲笔书信一封,希望能与将军结为布衣之交。”
负责送信之人显然是太子心腹,而在他奉上太子密信的同时,也将整整一车的金银财宝展现在尉迟敬德面前。
太子愿意与一位将军结为“布衣之交”,这姿态可以说是放得相当之低了。
然而尉迟敬德却亲自修书一封答复太子,同时将送来的一车金银原样奉还。
“秦王对末将有救命之恩,末将此生都誓死追随秦王”
此时,尉迟敬德的几个记忆碎片,也出现在李鸿运的脑海中。
武德二年,尉迟敬德还在宋金刚手下,在夏县大败梁军,永安王、工部尚书独孤怀恩、唐俭以及数名将领都被尉迟敬德生擒。
然而,在美良川他遭遇了秦王,被打得仅以身免。
明明都是梁军,但前者不堪一击,后者如天神下凡,这给尉迟敬德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武德三年,尉迟敬德投降秦王。七月,秦王讨伐王世充,许多收降的旧将纷纷叛逃而走,梁朝诸将认为尉迟敬德悍勇难制,认为他也必然叛逃,就将他押在军中。
然而秦王立刻将他释放,将他带在自己身边,还赏赐给他金银珠宝。
而在虎牢关之战时,尉迟敬德跟着秦王一起冲锋陷阵,看到那个豪气干云的年轻人光焰万丈地说出了那句名言:我持弓矢,君持槊相随,虽百万众奈我何文網
显然,尉迟敬德对秦王,不仅有生死交托的信任,也有发自心底的佩服。
想要用金银珠宝策反这样一个人,显然是想多了。
之后,太子和齐王又用继续策反秦王手下的诸多将领,手段也都与策反尉迟敬德如出一辙,无非是用大量的珍宝、财货以及礼贤下士的姿态,诚心拉拢。
然而这种拉拢几乎全然没有奏效。
站在这些将领的角度,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理由改换门庭。
论私情,他们是跟着秦王出生入死打天下,立下军功之后,秦王从来都不吝赏赐,甚至其中的大多数将领,还都在战场上被秦王救过。
在几次大战中,秦王都有翻身冲入敌阵救援己方将领,或是干脆自己断后的经历。
太子和齐王是什么
太子久居深宫,压根没上过战场;齐王上过战场,但明显就是打酱油的。
在这群武将的观念中,实力为尊,这样的两个人,显然不足以让他们诚心诚意地信服。
论公义,他们是秦王的人,背叛秦王是为不忠不义。
论大势,秦王手下人才济济,虽然此时还不是太子,但明显各方面都处于优势,坚持下去仍有可能做从龙之臣。
就为了一车财宝,就出卖秦王
这些武人只是耿直,但绝不蠢。能在浴血拼杀、九死一生的疆场中活下来的猛人,哪个是蠢人
等辅佐秦王取了天下,什么样的珍宝财货不是应有尽有
反之若是投靠了太子,即便成功干掉了秦王上位,身上也永远贴着二五仔的标签。现在太子是用人之际,自然表现出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可若是除掉了秦王、让太子坐稳了江山呢
到时候太子身边还有更多更亲近的、早就跟在他身旁的人,还要拉拢梁高祖留下来的前朝遗老们,又有多少好处和利益分给他们这些二五仔
反之,秦王策反太子的人,倒是轻松了很多。
秦王也并非是傻白甜,他是个手腕高超的政治家,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不可能被他忽略。
旧梁书中说秦王是迫于无奈才发动了玄武门之变,对于这一点,李鸿运反而不信。
因为“迫于无奈”这种事情如果是真的,那未免也太侮辱秦王的政治手腕了。
在这样紧张的政治局势下,太子不断地尝试从秦王府挖墙脚,秦王自然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他同样用大量的珍宝财货去策反太子手下的人,而他的进展,显然比太子要顺利多了。
除了魏征等少数在这一阶段还死心塌地跟着太子的人,许多人都做了两面派。
显然,这些人都看出来了,秦王军功太高,声望也太高,别说是太子,就连皇帝梁高祖都有点压不住他了。
虽说他还不是太子,不能直接明牌倒戈,但对于秦王这样一个很有希望成为太子的潜力股,也肯定不能得罪。
他们支持太子,并不像那些武将支持秦王一样坚决。因为太子与他们并没有什么牢不可破的利益关系,更没有战场上一起挨过刀的交情。
就这样,李鸿运看着无数光点在长安城中往来,而支持秦王的势力,仍旧在不断地增长之中。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