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从周边的各个州县汇聚而来的新兵们,正在被考校武艺。
齐朝实行募兵制,每到大灾之年都会到受灾的地方招兵,招来的兵源素质可想而知,必然是参差不齐的。
所以,募兵完毕之后,要根据这些士兵的素质来确定他们的工资标准。
赵海平放眼望去,发现整个演武场对这些新兵,大致采用了两种不同的筛选标准。
第一种就是针对那些有一定战力的兵员,这些人可能是之前在家乡就曾经学过武艺,或者是家庭相对富裕可以支撑得起购买弓箭的开销等等。
这一类兵员显然是军队中的精锐力量,经过考核之后,就可以直接担任底层的军官,让他们来统帅第二种毫无任何战力的普通人。
而对于这些人,考核的标准也不尽相同。
如果精通于刀法、枪法,那么在军官面前耍几个招式,大致就能从脚步是否虚浮、招式是否准确这些方面看出真实水平;又或者,尝试着开硬弓射箭,从开弓的石数或者射箭的准确度,也能看出武艺如何。
当然也有更高级的技能,那就是骑射。
如果这些新兵能够骑着马在移动中射箭,并射中两旁的箭靶,那么这妥妥的就是军中的重点培养对象了。
第二种人,自然就是那些毫无任何战斗力的普通人了。
这些人或者之前是农户,除了种田之外一无所长;或者干脆就是流民,蓬头垢面甚至体弱多病,也都有可能被招入军中。
这些人的筛选方式就显得简单粗暴多了:看身高。
齐朝时,身高是招兵的主要标准,比如正规军的身高不能低于五尺五寸,而地方军的身高不得低于五尺二寸。根据齐朝的度量衡换算成现在的高度,大概是一米七出头和一米六八左右。
甚至在这些新兵入伍之后,他们的工资也是按照身高来定的。
如果身高在五尺;五尺七寸以上就只剩月薪七百文;五尺六寸以上是月薪五百文;如果五尺二寸以下,就压根没有月薪了,只管吃住。
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人比另一个人的身高要高那么两寸左右,他们当兵的月薪就差了足足一倍。
从后世的眼光来看这显然是一种相当扯淡的标准了,毕竟个子高的人不见得就有力气,有力气的人也不见得就能打,考核战斗力,还是用开几石弓、骑术和枪术如何等等作为标准,才更科学一些。
但齐朝的皇帝却一直固执地认为身高可以直接和战力挂钩,这种选拔标准始终都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对于赵海平来说,他还算幸运,此时的这具身体身高是五尺八寸以上,也就是按照普通标准,哪怕什么都不做,也可以凭借身高优势拿最高的千文月薪。
但赵海平显然不会满足于此。
因为提前做过功课的他,知道自己必须争取一个特殊的身份:特刺效用。
也就是说,他要尽可能地争取第一种考核方式。
这主要有两方面的原因。
第一是齐朝的军人是要在脸上刺字的,这项规定起于前朝,因为大量募兵,许多兵员根本没有战斗力只能服苦役,所以逃走的士兵很多。为了防止这些士兵逃走,当时的皇帝就一拍脑门,想出了一个非常鸡贼的办法:在脸上刺字。
此时兵制的最大问题,就是它同时承担了吸纳流民和扩充军队这两种作用,两种作用混在一起,最终的结果,只能是既没搞好社会福利,也不增加军队素质,除了一点点的维稳效果,其他方面的弊端可以说是一言难尽。
而脸上刺字,就是这种兵制下的一种十分恶劣的副产品。
赵海平当然不希望自己的脸上刺字,哪怕这只是在历史切片中进行扮演。
而特刺效用,意味着他作为军中精锐,可以不在脸上刺字,而是在手臂上刺字说明自己所属的军队番号。
第二则是特刺效用选出来的兵士属于精锐,一开始就有机会成为基层的军官,起步就比其他的士兵要高一些。
这样一来,或许就能在整个靖平之变中发挥更大的作用了。
赵海平来到校场,一边有基层军官负责量身高,另一边则是有基层军官负责各种各样的考核项目。
“我要考骑射”
赵海平看着一旁的战马,自信满满。
与此同时,霍云英正在大梁城西北边的一处小村庄外围的破庙中。
在他的身旁,聚集着几个绿林打扮的强人。
“在下朱沱,江湖人送绰号毒手判官,见过一剑断江段涛段老爷,见过各位好汉。”
“在下苏宏,江湖人称青草蛇。”
“在下袁志勇,江湖人称铁索镇山河。”
除此之外,还有四五个看起来明显地位较低的,叫的绰号也是五花脸懵逼地打量着这些人,通过他们的身材、兵刃、气度等等因素综合判断,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这似乎就是一伙小毛贼
就拿这三个看起来地位颇高的来说,毒手判官朱沱的武器是一对判官笔,但明显能够看出这对判官笔的尖头已经多有磨损。
如果说这位毒手判官穿的还算体面,那青草蛇苏宏就相当寒酸了,腰间只是绑了一条麻绳,怎么看都跟街头的泼皮无赖差不太多。
至于袁志勇,虽然“铁索镇山河”的名号听起来颇为响亮,但实则这或许是因为他的兵刃是一条粗大的锁链。
正经人有拿这种东西做兵器的吗
俗话说兵器越怪、死得越快,使用这种奇门兵器只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是有类似的传承,多是深藏不露的偏门高手;第二种就是纯粹标新立异,搞个噱头吓唬敌人。
目前看来,这个袁志勇多半是后者。
很快,众人纷纷报上自己的名号,大家都是一阵“久仰大名”。
霍云英双眼微微眯起,对于这些人到底是真的“久仰”还是仅仅作为江湖上常见的“客套”,十分怀疑。
毕竟这些人的名号多半都是自己瞎比取的,同村的人能知道就不错了,此时明显看着像是附近聚集而来的,都是无名之辈,互相之间不拆穿才是更有可能的情况。
等众人纷纷自我介绍完毕之后,他们齐刷刷地看向霍云英。
“段老爷,这次金狗南下,兄弟们已经共同推举你为盟主,不知我辈该该当如何”
霍云英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睛,然后才反应过来。
哦,原来我就是被称作“一剑断江”的段涛吗
看着这些自称绿林人、其实有很多都只是小混混的“好汉”,霍云英一时间有些迷茫了,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岑桥驿。
李鸿运也已经从客栈中走出,来到这座小城的内部。
金人的兵锋已经在向着南方的齐朝土地展开,两路大军分别指向太原和京师。
燕京丢失之后,黄河防线也是一触即溃,没人能说得清楚从接到金兵进犯的军情之后,岑桥驿多久会卷入战火。
所以,此时的岑桥驿呈现出一种十分混乱的状态。
当然了,这其实并非全都是因为信息不通畅。在汇集了军情的京师和皇城内,实际上也是混乱不堪。
按照历史记载,知道金兵距离京师还有十日路程的时候,齐惠宗才在退位前下诏,让天下方镇勤王。
李鸿运走在混乱的岑桥驿街头,有些迷茫。
我现在该干嘛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