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醺的冉宗延轻狂却不流气,更少了惯常可见的严厉。懒懒的气势毫无戾气地狱夜色相容,可是他握住他的手,却又充满了积极的占有。
“为何喝这样多的酒”
他还是第一次,把自己喝成这个样子。
“今日,是爷爷的忌日。”
他扬起一抹笑,身体靠在了她的身上,将半身重要都交给了她。也让自己的身影,酒气,呼吸罩住她纤细的身子。
若换了其他人,早就被压趴在地上了。但他这点重量对于寒冰来说,简直就不值得一提。
“抱歉,我不知道。”
“无碍。”
他的鼻息喷到她的侧脸,浓烈的酒香味道让她也有点醉了。
“不能祭拜,不能声张,只能去祠堂的牌位前上一炷香而已,有何好抱歉的”
他喝多了。
寒冰默默地撑着他的身体“阿延,回去休息吧。”
他摇头“为何来此处”
他虽然喝得比平日多,但神智清楚,这里,寒冰是从来不会踏足的。
“是老夫人请寒姑娘来的。”
前方的明珠,一直安静地看着两人,不急不躁。
“老夫人”
他身体突然绷紧“她竟然敢搬到这里来居住”
“阿延。”
寒冰一把抓住了他想要冲进去的身体,摇摇头“不要闹事。”
显然,明珠根本就不承她的情,她站在高处,俯瞰着冉宗延“有何不敢此地本就是公主的地盘。老王爷临终前,可是将乐竹居给了公主的。”
“公主”
冉宗延声音冰冷刺骨。
黑暗与酒,最容易使人卸下伪装。
残忍和嗜血在他的眼中涌动,寒冰紧拥着他。
“为何连死也不放过他”
在酒气的散发下,他过度低沉的声音隐含着模糊的哽咽。紧搂住她不是为了侵犯,而是为了吸取她身体所有的温柔来极为他无所依的心。
过往的沧桑如潮水般涌来,在紫烟孤寂的夜里,他只是一片疲惫的孤舟,渴求栖息的港湾。
寒冰轻轻抚着他的颈后,明白他的问话不需要她的回答。
这样卓尔不凡的男人,在强悍的表象下,为什么蕴含的竟是一颗千疮百孔的心而他又骄傲得让人问不得,慰不得。其实,这种深沉的男人,本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她无法确定自己能有足够的坚强去慰藉这样难以捉摸的男人
可是,情难自禁的心,却执意叛逆,不听从理性的警告到底,仍是陷入了。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待她回过神时,却发现他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她的身上,而他不稳的鼻息也成了规律的轻浅,他靠着她睡着了
寒冰的心一下子涌上了深深的温柔,从未感觉到自己有能力去安抚一个人。他在她肩上沉睡了,是酒催他入眠抑或是多年的疲惫一下子涌上,让他无力抵抗
因为冉宗延,从来没有像表现得像此刻这样脆弱。
即便是在一年前,他病重连床都起不来的情况下,他依然是高傲的。
他不爱睡觉,他曾自嘲地说前半生睡得太多,在清醒的时候,能够多看一眼这个世界都是一种奢侈。
寒冰明白,他的内心其实很恐慌。
恐慌这种日子很快就会结束,因此,他每日只睡一会会儿,就要去忙这个忙那个。
怎样都好,只要他安详地睡了就好。
手臂一转,她轻轻松松地就将他背在了背上。
与经常将华翰元抗在肩头上不同,她可不会那样粗鲁的对待冉宗延。
更何况,他喝了那样多的酒,万一吐出来就不好了。
只不过这人没事儿长那么长的腿来做什么
摇摇头,她无奈地笑笑,将他无处安放的大长腿,盘在了自己的腰间。
“寒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