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摇摇头,“你说这些话,很不真诚。我们都是有理想的同志,虽然所处的世界不同,革命的理论不同,但是所处的潮流却是相似的,所抱的决心也是相同的。如果你愿意,可以在鼓山多住几天,边宁同志会负责照顾你们,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他。如果你们想走,那么也随时能走。我们不会对你们的人身自由做出限制。不过,你们穿越时空的方法,实在是非常重要,对我们两个世界都是一次机遇。恳请你们,多考虑考虑,能否让这个裂隙,成为我们两边沟通的一个桥梁。”
“我们会考虑的。”
另一边,伊丽莎白在鼓山街道上闲逛。如果说布克对这座城市感到亲切,因为他回到了理想主义者的集群,那么伊丽莎白就对这里感到非常不适。她的能力在这里受到了强力的抑制,就如身处虹吸管装置里一样,但不同的是,虹吸管会抽走她的能量,导致她没有办法开启时空裂隙,可在这个世界,她有力量,却很难观测到裂隙。
这个世界在布克眼中是繁华的人类城市,在伊丽莎白眼里却是一片荒漠、旷野,毫无生机。
某种巨大的背景存在吞食了世界的可能性,就像一个漆黑的深渊,把江河的支流全部吞没。
伊丽莎白仰头,凝视着紫色天空。
有个陌生人从身后走过来,与她并肩而立,也是望着天空。
伊丽莎白回过神时被吓得一个哆嗦,“不好意思,先生,我没注意你。请问有事吗”
鹿宗平也仰着头望天,“这里很不一样对吧”他说着标准英语。
“是的,先生,这座城市很繁华。”
“对凡人来说,是这样的,但对你来说,这座城市肯定格外苍白。作为超越时空的量子观测者,你能看到世界的全部可能,但在这里,这些可能性都被一个巨大的场域覆盖、压抑、销毁了。”
“哇哦。不,我是说,你的话很有道理,但是,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鹿宗平摇摇头,“你的能力被那座塔里的虹吸装置限制了,但既然你在这个时空里,那座塔无法继续对你施加影响,随着时间推移,你会越来越强,也越来越接近自己的宿命。珍惜你的时间,珍惜你和布克德威特在一起的时间。”
“我不明白。”
“一直以来,有许多疑惑,你或许注意到了,但没有追问,因为你太渴求自由,所以会选择性地放弃一些追问,就怕节外生枝,让你去不成巴黎。其实巴黎没什么好的,慢慢的你就会发现,这世上的城市都一样,就像牢笼,把人困在里面。无非是牢笼里的囚犯们,每一个都在努力,努力做一些事情,好让自己看起来是活着的,是自由的。哥伦比亚是这样,巴黎是这样,鼓山也一样。你想要自由,并不是去了巴黎就自由了,其实巴黎有什么呢浪漫,激情,可颂面包,还有故事。这些都是人创造出来的。如果你想要自由,那就去做一些事情。”
“做一些事情”
“对,任何事,所有事。”鹿宗平露出一个简单的微笑,“有时候不要那么悲天悯人,拯救世界这种事情,只有自恋狂才会把它当作是自己的使命,任何伟大的转变,都是从微小的地方开始的,这个道理,往往很多人能理解,却始终不明白,不是他们不明白,只是缺乏一个根本的立足点,就会被狂流卷走。伊丽莎白,去生活吧,去劳动吧,等你什么时候找到自己的立足点,什么时候再去巴黎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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