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顾西决正扭头微笑着跟别人做自我介绍,毫无征兆地停顿了下,在一屋子人莫名其妙的注视中,他不动声色地吐出一口气,这才把说了一半的话继续说下去。
等他自我介绍完,轮到林海,大家的注意力好不容易暂时从他身上挪开。
没人注意原本他放在桌上的手自然而然地滑落,消失在了桌子下面。
温热干燥的大手略微粗糙,桌子下落在了姜鹤的腿上,半只手掌压着她裙摆的边缘,半只手掌贴在她大腿皮肤上像极了地铁上的咸猪手,毫无征兆地,带着惩罚性地,突然掐了她一下。
姜鹤“啊”
浑身的汗毛早在他的手覆盖上来时便起立,眼下倒吸一口凉气低低呼了一声。
不远处一桌子热络聊天、有说有笑的人没注意。
只有距离姜鹤最近的宁淡转过头看了身边腰杆停止,双手放在桌面,姿势标准的像是个小学生的小姑娘一眼,关心地问“怎么了,是不是饿了”
“是,”姜鹤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好饿。”
在她说话的时候,腿上的大手放开了指尖掐着的肉,指尖一撩,在裙摆下握住了她的大腿。
然后再也没有挪开过。
这时候服务员开始上菜,除了之前点好的一些烤串、毛豆等小食之外,一壶壶的清酒也被送了上来。
不知道是谁起哄要干杯庆祝新来的友谊,此时放在姜鹤腿上那只作威作福的手终于挪开,她狂松一口气,双手虔诚地举起面前的茶杯
露出一个路人又得体的微笑。
还没来得及跟着说点什么祝酒词。
这时候,手中的茶杯被人捏着边缘挪开,她愣了愣,顺着拿开她茶杯的手看过去。对视上一双波澜无惊的漆黑瞳眸。
“小姑娘,成年了吗”
他嗓音低沉沙哑,脸上懒洋洋的,“小姑娘”三个字像是从舌尖吐出来的,喊得一桌子的女生半数红了脸。
姜鹤一脸懵逼地望着顾西决,实不相瞒,她十八岁的生日蛋糕都是眼前这位在这跟她装大蒜的王八犊子亲自拎回家的。
她动了动唇,只来得及“啊”了一声,手里被塞进一杯冰的小酒杯。
“成年了就喝这个,喝什么茶。”
姜鹤拿过杯子嗅了嗅,哦,是酒。
这时候手背被碰了碰,她从就酒杯边缘望向他,见他眼中带着一点点笑意“就一杯,怕什么。”
桌边的气氛忽然变得有点暧昧。
多少女生和男生不甘心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但是他们对此也毫无办法联谊会么又他妈不是田忌赛马,上等马眼睛没瞎看上的永远都是上等马。
人郎才女貌凑在一起了,简直是标准结局。
林海抬起手,酸溜溜地拍了拍顾西决的背,心想,您阿嫲的,简直渣男。
碰杯的事儿仿佛一个小小的插曲,过不久就被大家遗忘得一干二净。
居酒屋的日式烤串做的非常正宗,大概过了一会儿大家酒足饭饱,又重新叫了一些低度数的梅子酒,坐在桌边聊天。
姜鹤一只手撑在桌边,白皙光良如新剥鸡蛋的脸蛋上沾染上了一丝丝的红晕,清酒味道不错,她喝了几杯。
没醉,算是微醺。
在众人看不见的角落,她转过头偷偷打了个呵欠。
这一幕没有多少人注意到,却落在余光始终放在她身上的顾西决眼里,只见小姑娘偏了头像是只安静的小猫似的张嘴打了个呵欠,张开嘴露出一点点虎牙的尖,粉色的舌尖压在贝齿后面
顾西决停顿了下,当下退出了和林海他们的闲聊。
此时姜鹤双手撑着桌子爬起来,嘟囔了声“我去洗手间”,然后往门边挪。
拉开门,外面摆着一地大家脱下来的鞋。
各式各样的鞋子,不乏有奢侈品牌,还有一些aj什么的,大概大家都是把自己的好行头搬了出来,没人甘心落与人后。
一地的鞋子里,某双草绿色土里土气的军旅鞋特别显眼。
姜鹤扶着包厢门边,大脑一片空白,双眼发直地观察了一会儿门口的鞋子们,又看了一眼自己穿脱都挺麻烦的绑带凉鞋,犹豫了下,白嫩嫩的双脚落在了那双军旅鞋的上面。
跳下榻榻米。
鞋太大,她捅进去还煞有其事地立起鞋尖踢了踢。
后脚跟踩着空出一大截的鞋子,她在走廊地面上站稳,转过头,一眼对视上这会儿桌在桌边转头望着她的少年。
她勾唇,懵里懵懂,冲着他天真一笑。
她的笑容消失在重新拉起来的包厢推拉门后。
林海正和宁淡热烈吹捧自己在高中学校时,是怎样一个能文能武的男神。
这时候,突然听见身边的人“嗒”地一下放下酒杯,一米八几的高大身形,像是尼玛高楼大厦后面冒出来的金刚似的立了起来。
他卡壳了一下“决哥,怎么了”
少年垂下的睫毛遮去眼中的暗光,薄唇微抿,淡道“洗手间。”
作者有话要说是成年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