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池很大,但天池也很空,要找到那块玉璧并不太难。
找到玉璧了,掏出玉璧里头的魂魄苏容原本以为蛮难的,当时从明青琅手里拿到这个东西却没敢往里头戳也是考虑到即便里头还有明妹妹的残魂,自己这粗手粗脚的,实在怕一不小心毁了小妹妹的魂魄,但现在知道里头大概有个什么东西,再无顾忌的苏容一道法诀探入,倒是意外的顺利。
苏容那一缕神识进去了,便发现玉璧之内竟别有洞天。
玉本身并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只是不知道阿羲当年拿着这玉的时候到底有多闲,竟在里面微雕出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宫殿出来,宫殿墙壁上竟然还雕刻了阵法,再细看,宫殿最里头的墙壁上雕刻的是聚灵阵,外头的墙壁上雕刻的是养魂阵。
都特么是真正的微雕。
就因为这两个阵法,这不值钱的玉佩直接身价飙升,成了一个相当不错,对识海都能有增益和保养效果的灵宝。
苏容我妈怕不是有毒
但在这一开始的吐槽之后,苏容想了想又觉得好吧,其实,自家妈也不是完全不靠谱。
考虑到自家妈在怀自己的时候已经落别人手里了,做人阶下囚嘛,那多半是连乾坤袋都被摘了,身上什么东西都没剩下,能倚仗的只有自己空间裂缝的天赋,偏偏救在这倒霉时候一摸肚子,嘿,怀孕了。
那咋办
肯定不可能让孩子和她一起被囚禁到天荒地老吧。
于是只能考虑把孩子送出去,然后更糟心的是这会儿还听说了小太阳的事情,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把自家闺女做成小太阳的一线生机。
可对于一个小婴儿来说暗搓搓用魔族功法把她标记成穿书选定的人已经很伤了,完了还来一波分离部分魂魄去异世界浪一圈的操作,回头别说什么给小太阳一线生机了,你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那又咋办
主要是,你这会儿作为阶下囚,一共就没多少手段能用,能咋办
结果就是,那位逆天并且有毒的奇女子,随便找了一块本身很平凡的玉石,雕成了牛逼哄哄的样子,塞到闺女的襁褓里作为闺女分魂的最后一点保证,让闺女部分魂魄投去异界的时候还能留下那么一丢丢的魂魄存在玉璧里,将来要是一切顺利也就罢了,一旦不顺利,这剩下的一丢丢魂魄就成了闺女活着的希望。
捧着玉璧,几乎反推出了整个操作的苏容默默感慨,亲娘还是亲娘啊,哪怕亲娘在择偶上给自己创造了巨大的障碍,但在生存上她还是相当靠谱的。
只是在具体执行的时候出了一点莫名其妙的bug谁能想到小火苗能一顿操作猛如虎,把那给自己保命用的宝贝当成他第一个朋友的纪念品然后原地给拐跑了呀
不过,拐跑了之后,倒是有了些拐跑了的机缘。
现在,捧着玉璧的苏容,小心翼翼探入一缕神识,进入里头那个微雕出来的宫殿,也不难找到宫殿里头,瑟瑟发抖成一团的魂魄。
她轻轻碰了碰那团小可怜。
魂魄仍有生机。
且魂魄是她的,和她自然有一些冥冥之中的牵绊,现在接收到了来自外界的信息,小可怜在瑟瑟发抖之后探了个感知的触角出来,小心翼翼判断了一下打扰她的是好意是恶意,判断完了确认了是自家主人之后,就仿佛仿佛在外人面前,即便受了委屈可还是坚强得和什么似的,现在见到亲人之后就可怜且委屈巴巴哭出来的小傲娇。
小傲娇给苏容的主魂魄传达出来了一股浓浓的委屈。
什么我终于等到大部队了,什么盛洪波害我说好的给我治寒疾然而屁用不顶,什么哥哥被大尾巴狼抓走了大部队你快去救哥哥呀
“好啦好啦。”大部队轻轻安抚着那小团,“回来吧。”
小可怜低低地嘤嘤嘤两声,果然化成一道灵光,融入大部队里。
到这时,苏容才知道了当年小火苗裹走了她的部分魂魄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再次感慨一下自家亲娘果然是个十项全能的大佬,随手雕的玉璧能储魂魄不说,跟着小火苗久了,那被这片天地钦定做太阳的小火苗给了它本命精元之后,甚至还靠着那点魂魄那个身体,化了个形出来。
这便是明青琅那念念不忘的妹妹了。
妹妹有寒疾,原因便在于小火苗当年只记得拐跑了它强行留下的那一点魂魄,忘了从女婴身体里取点本命火焰续命,这化形之后可不就各种虚弱各种怕冷各种和哥哥撒娇我好冷了么
然后呢,小火苗是被内定成了太阳,那玉璧跟着他,就有一份痴意,想着你做太阳,那我就做月亮,这时苏容的大部分魂魄又是在另外一个世界了解另外一个体系的文化,然后那边的月亮叫做望舒,也有人叫明舒的,她就给自己取了“明舒”这么个名字。
再之后,明明没有血缘关系的两小只就这么青梅竹马的长大,因为明青琅比明舒身体好并且强壮的原因,特别自然地就被明舒叫哥哥,他们俩的生活就是简单枯燥而且重复的甜甜甜,人生里唯一的痛点就是会时不时发作的寒疾。
故事发展到现在本来挺好,可万万没想好那简单枯燥的生活里还能闯进来一个盛洪波,这货还号称自己能治好明妹妹的寒疾,于是白白拖累明青琅被囚禁了三百年,明妹妹的寒疾也彻底没得治,和本来能给自己一些温暖的哥哥一分开,没两年就冷成了玉璧原形。
后来的事情,就不用再说了。
苏容破水而出,此时天光大亮,她便化作一道遁光回了自己的玉珠峰。
当年的明青琅身体比明舒要好,在一起生活时便多是明青琅照顾自家小妹妹,但如今便是苏容修为比明青琅还要高,苏容已是去天池都溜了个弯了,昨夜欢愉许久的明青琅如今还在榻上酣睡。
昨日要睡他时,是一种心态。
如今知道了自己和他之间原来有这么深的,这样早已注定的青梅竹马的缘分,便又是另一种心态。
苏容坐在榻边,伸手摸了摸他俊朗清逸的面容,长长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