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博西手持千里镜,眉头紧皱着观看了一会儿,放下千里镜,对牧天豪道:“牧天王,这样下去怕是不行。我方的弓箭对城头上的楚军没什么效果,完全压制不住他们。”</p>
牧天豪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并未答话。</p>
雁门城头上的情形,牧天豪看得比谁都清楚。</p>
此刻,城头上的雁门守军虽然与先前一样也是在以床弩攻击联军,但是,却又与先前有些不同。</p>
先前攻击时,许多床弩都伸出了城头,近乎垂直地对着冲到城墙根儿处的联军前锋士兵射击。但是,现在,雁门守军再没有将床弩伸出来,而只是将床弩搭在城垛上,斜斜地朝着正在冲锋的联军士兵射击,根本不理会冲到城墙根儿下的联军士兵。</p>
雁门守军这么做,虽然使得那些冒死冲到城墙根儿下的联军士兵暂时安全了,但是,城头上的守军将大半个身体都躲在了城墙后面,也使得联军弓手的弓箭几乎没能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毫不影响他们对冲锋的联军持续射击。</p>
照此下去,联军士兵若想在城墙根儿处集结起可以登梯攻城且对城头守军造成威胁的力量,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才能做到。</p>
“牧,牧天王,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啊!我们的人跟送死没什么分别啊!”又过了一会儿,汪直介看向牧天豪,有些结巴地说道。</p>
做为大口国的现任外相,这还是汪直介第一次亲临战场观战。</p>
这次他之所以会来观战,自然是觉得百万联军以绝对优势兵力对上雁门守军定然是有胜无败,甚至很有可能在第一天就一举拿下雁门关。若真如此,他做为一个亲临战场的见证者与胜利者,就可以为自己的仕途好好捞一票资本了。</p>
但是,从开战到现在,战局的发展可以说与他的预想完全相反。</p>
联军士兵的尸体已经在雁门城墙外快堆成一条绵延的小山了,但是,联军前锋却连一架云梯都没能架起来。</p>
看着前方的联军士兵还在像败草一样被不停收割,汪直介的面色越来越苍白,也不知道是被北风吹的,还是被战场上的惨状给吓的。</p>
“诸位是不是也都这么觉得?”牧天豪左右扫视了一眼,淡淡说道。</p>
“牧天王,雁门关如此难啃,确实有些出乎意料了。“见众人都紧皱眉头不说话,蒲奕开声道。</p>
“诸位都是统兵之人。依诸位之见,接下来此战当如何进行?“牧天豪接着淡淡道。</p>
这一次,连蒲奕都不说话了。</p>
战局就清清楚楚地摆在眼前。</p>
雁门守军一通水炮就让联军丧失了大半战斗力,守军所使用的单兵版床弩更是杀伤力极强。此时若是让联军继续冲锋的话,无疑会增添更多的伤亡。但若是就此停止攻击,不仅开战至今死去的联军士兵白死了,对士气更是极大的打击。</p>
重整之后再攻?</p>
雁门守军就算不换战法,依然用水炮和床弩防御,联军又当如何破解?</p>
“诸位,此战牧某虽为主帅,但既是联合作战,又事关各国将士的生死,还请诸位畅所欲言为好。”等了片刻,见众人都不说话,牧天豪又道。</p>
见众人依然不言,布传庆与蒲奕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对牧天豪拱手道:“牧天王既然是此战的主帅,接下来如何战,还是请牧天王定夺吧!”</p>
一边说着,布传庆一边朝汪直介和安培松使了使眼色。</p>
“对啊,牧天王!我完全同意布相的提议!还是请牧天王定夺吧!”见到布传庆的眼色,汪直介心领神会,立即跟着附和道,再也不提方才的担忧了。</p>
“是啊,牧天王!这个主帅的位置,可是你牧天王自己要坐的!你可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啊!”安培松也跟着道。</p>
“姓安的,你他娘地说什么……”萧博西听安培松说得如此粗鄙,火气立即又上来了。</p>
牧天豪抬了抬手,示意萧博西稍安勿躁,然后扫视了一眼众人,用依然不咸不淡的声音问道:“诸位也都是这么个看法?”</p>
这一次,众人几乎是同时点头,纷纷道:“就请牧天王定夺吧!”</p>
“好!“牧天豪道:”既然如此,今日这场首战,我们就好好和楚军掰掰腕子!“</p>
说罢,不待众人再说话,牧天豪喝道:“来人!传令!“</p>
“命所有神射手向雁门关主城门方向集结!”</p>
“命所有登城卒集结待命!”</p>
“命所有攻城槌做好攻击准备!”</p>
“命左右两侧攻城部队加强攻击,牵制楚军,阻止其向雁门主城门方向增援!”</p>
……</p>
待传令官上前,牧天豪一口气之间下达了数道命令。</p>
牧天豪周围众人闻言,尽皆色变。</p>
这数道命令一下,那便意味着,牧天豪是把今日这场首战当作决战来打了。因为,牧天豪的命令中,连登城卒都准备用上了。</p>
登城卒是什么,众人都非常清楚。</p>
这个名称听起来虽然很一般,但是,这些登城卒却绝不一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