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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山上山栈道,剑圣正一步一个阶梯,奋力向上攀登。
他已是步伐蹒跚,他已是形神枯竭。每前进一步,他都要用尽力气,耗尽精神,挥汗如雨,洒落冰冷的石阶。然而那盘绕而上,奇长且险的上山阶梯,却像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尽头。
一天前,他已由剑晨带路,会过隐居的无名。对方在剑道上的修为果然已到达传说中的“天剑”境界。剑赋有云:“形而上剑,旷古无人,万剑敬仰,奉若天命。”是以“天剑”为万剑之尊,再非他今生能够奢望战胜。
无名依旧劝他不要前赴决斗,安享晚年。这一方面是出于同道剑手的好心,一方面也是为武林命脉着想。只因如今天下会已呈一统江湖局面,若是雄霸身亡,江湖立即陷于群龙无首的混乱局面,死伤将数以千万计。
但他仍一意孤行,慨然赴战。
虽然他已是一柄残剑,但他却很清楚:剑的归宿应当是在饮血后折断,在战斗中粉碎……但若是锈死剑鞘之中,那绝对是一种无法接受的耻辱!若是无名一意阻拦,便以天剑将他斩断吧!
无名叹息,却不强行阻拦他。因为无名看出了关键一点:
他已油尽灯枯!
以他如今的老残之躯,能否活着走到天下会本坛尚是疑问,又何尝谈得上胜雄霸?
剑圣一生,从未饮酒,只因酒精是练剑者大忌。但为敬天剑无名,他喝下了人生中的第一,也是最后的一杯酒。随后,他再无反顾地踏上了人生的末途……
前路渐渐模糊,就像路边时而漂泊的云气,变得扭曲而飘渺……
远方天山顶上的烟霞,渐渐由红变黑,愈发黯淡了……
他拼尽全身的力气踏出了最后一步,就此永远地凝固了,如一尊塑像,无法动弹分毫。只有萧萧寒风拂动着他的衣襟、他的白发、他的愁眉、还有那一直凝视前方的双眸,预示着他的灵魂还想继续前进……
我的人生,难道只能止步于此吗?
无法接受!
绝对无法接受!
我要支持下去!
我要战斗!
我要向天下人证明我的剑,我的力量!
贼老天,再给我一点时间!
剑圣业已定格下来的双眸,炯炯如炬,凌厉如剑,就如一道刺眼的阳光冲破乌黑厚重的云层,照亮了前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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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御气行空!”
“以气御剑!”
“内外交感,天人之境!”
“这是何方高手?”
就在雄霸正要宣布决斗推缓之时。在场武人忽然感到一阵窒息,体内真气仿佛突然承受一股重天而降的莫名大力,被硬生生压制向丹田,整个人顿时像强行施展“千斤坠”般变得无比沉重。
就在众人一时惊诧难言之时,王宗超已随着一股沛莫能御,仿佛银河之水直落九天的真气洪流,从天下第一楼直飞泻向三分校场。来势之猛,连天际的浮云也被撕开一道缝隙,正午阳光透射而下。
原本放置在天下第一楼的无双剑,也被他一齐带来。
反复淬炼、积蓄、提升了三日之久的天人级内力,如今已毫无保留,全力催运到极致。王宗超身形虚空悬浮,足不沾地。距离他稍近的武林人士则纷纷面色剧变地向两侧避让,只因王宗超的真气已感应带动了他们体内真气,直让他们感到丹田如沸,气息翻涌,难以承受。
王宗超并没有多看那些武林人士,甚至雄霸一眼,他的目光只死死盯着前方。
乌云铺天,但一道璀璨如剑的豪光却冲破了云层,尽射在三分校场之上。众人愕然惊诧间,就见剑圣不知何时已悄然而至,傲然屹立,正好站在王宗超面前。
剑圣的神采异常飞扬,再无之前半点形神枯朽之态,全身透发出一股不可思议的逼人气息。而他的双目在闪动之间,竟然隐隐呈现出一种深邃到极点的光辉,好像眼睛之中有一种洞穿时间空间的意境,让任何人都无法与之正面对视。
除了……王宗超之外
“是你要战我,不是雄霸?”目视王宗超,剑圣询问。
“自然是我!”王宗超目光直视,不闪不避。
“与其浪费时间杀那些如羊羔般无还手之力的可怜家伙,何不找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
是啊,为什么不找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
剑圣展颜微笑,身形腾空,杀剑绽放!
此剑一出,日月星辰,光华尽敛;
此剑一出,血凝天黯,杀意毕现;
此剑一出,断魂魄散,无可救挽;
此剑一出,覆地天反,无法阻拦!
剑廿三!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