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花狸去学校接蒋玉，因为涉及带学生出岛，可能还需要到校工委走些程序，这给了郑清一些向先生请教的时间。</p>

但在请教之前，他需要先适应好自己新的身体。</p>

就像一个人穿了一件簇新的衣服，总会有这样或者那样不合适的地方。郑清尝试着伸展手指、蜷曲胳膊，试着颤巍巍站起身，走两步。</p>

整个过程显得有些滑稽，也有些令人不安。</p>

“你的身体与之前并无二致，”对于年轻巫师小心翼翼的尝试，先生有些不以为然：“只不过因为爆炸缺失了一些零件所以我提供了一个适当的环境，让它重新恢复原状罢了。”</p>

“你感觉不适，是因为你的灵魂在爆炸之后有些膨胀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是禁咒使用的后遗症。多变几次猫，你的灵魂就会慢慢习惯新的身体了。”</p>

“为什么变猫会习惯呢？”郑清在说话时仍旧有一点点不熟悉，所以他努力多说几句，加快熟悉的过程：“先生您完全可以给我做一副更适合的身体啊。”</p>

他的想法很简单，就像小时候长个子需要买大号衣服，既然现在灵魂稍稍膨胀了，原本的身体有些狭窄，那就造一副稍微大号一点的身体呐。</p>

对于他这种想当然的建议，先生赏给他一个脑瓜崩。</p>

“凭空制造一副新的身体很简单，但这对你并没有什么帮助。”先生端着茶杯，吹了口气，解释道：“每一次身体与灵魂之间的磨合，都可以增强你对灵魂的控制能力除此之外，老人们常说衣不如旧原身配原神，这些话虽然现在还没有非常坚实的理论基础，但实践证明它们还是有些道理的”</p>

“变猫”郑清揉着脑门上的包，追问前一个问题。</p>

“你还记得你为什么学变形术吗？”先生打断年轻巫师断断续续的提问。</p>

为什么学习变形术？郑清自然是记得的。</p>

当初因为头疾反复发作，学校诸位大巫师多方诊断后认定头疾属于郑清的灾劫，是郑清目击者天赋带来的副作用，所以他们教给了郑清避劫的办法，就是变形术。</p>

“就像我之前告诉你的，让你学变形术避劫，又恰好真的遏制了你的头疾，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先生提及这件事，总有些眉飞色舞的模样，仿佛姚教授这种碰巧的成功证明了什么似的。</p>

“为什么？”郑清脑海里有无数个问题，但因为舌头不听使唤，眼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最终只憋出一个为什么。</p>

“为什么你拥有目击者的天赋，却很少有清晰的目击记录？”先生反问了一句，继而不等郑清思考，便自顾自回答道：“因为你不是一个真正的目击者。”</p>

男生不由睁大了眼睛。</p>

片刻之前，他刚刚记忆起临钟湖无面魔杀害小白猫的目击记录，此刻却被先生否定。一时间他竟不知自己回忆起的是幻觉，还是刚刚听错了先生的说的话。</p>

但很快，他就确认自己没有听错。</p>

吴先生用指尖敲打着手中的茶杯杯壁，斟酌着，简单解释道：“正如你所知，你是一道禁咒。禁咒是什么？理论上来说，禁咒拥有整个世界的信息，也就是说，但凡世界所拥有的，你都可以拥有。”</p>

“从这个前提出发，你就能够理解存在的天赋比如目击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