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p>

伴随着巨响，整个云海世界似乎都在向另一个方向倾斜。</p>

体型庞大的太一在利维坦的锤击下没有丝毫还手之力，被砸的东倒西歪。银色怀表的时停很有效，但时间不可能永远暂停，利维坦的锤子总会在时间重新流动后的第一时间砸在祂的身上，而两支符枪间或打出的几颗符弹，却又被对方小巧的身形灵敏避开，除了在可怜的云海大地上留下几十道深刻的弹痕，再无其他功绩。</p>

剩下的那本法书，被郑清死死攥在手中，作为一线希望，不敢在彻底绝望前翻开。</p>

砰！</p>

几乎同一时间，祭坛之外也传来一个沉闷的撞击声。</p>

身子蜷成团状的利维坦化身，在青色异龙尾巴的抽打下，宛如一个皮球，绕着祭坛滴溜溜转个不停，一内一外，相映成趣。</p>

但郑清却笑不出来。</p>

砰——！</p>

两个沉重的声音几乎同一时间响起，由内而外，再由外而内，与构筑太一的阴阳禁咒意外产生了共鸣，郑清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揉搓着，悬在祭坛上方的身形以一种奇特的S形姿势半跪半躬，低了头，双眼无神。</p>

就在刚刚共鸣升起的一刹那，他的灵魂似乎不小心‘触摸’到了某个极为高远的地方，那里有无尽的流光溢彩，正以一种令人头晕目眩的方式流转着，当他的灵魂与其中某一道流光碰触时，仿佛一脚跨进了某条湍急的河流里，整个人顿时被湍急的河水卷走了。</p>

惊惶之后，意识到没有溺毙的风险，郑清这才慢慢冷静下来。</p>

然后他才发现自己似乎正坐在一条‘小船’上，这是一条没有头尾、没有船舷、也没有船帆、船桨、船篷的小船，只有他身下一层薄薄的仿佛甲板模样的东西。</p>

一层薄薄的五色毫光绽放在四周，将裹挟着‘小船’飞快前进的流光溢彩们隔绝在外。</p>

郑清攥着拳，锤了锤身下的甲板。</p>

咚咚然。</p>

听上去非常结实。</p>

给人一种可靠的安全感。</p>

他试探着站起身。</p>

环顾左右，先仔细打量了一下身下的‘小船’，越看越眼熟，端详半晌，终于反应过来，这块支撑他的甲板，形状与楷树叶子一模一样。</p>

想到楷树叶子，他立刻想到上个月自己生日的时候，先生送给他的礼物。</p>

也就是说，他现在不知什么原因来到更高维度的地方了？</p>

郑清心底只能猜测出这一种可能性。</p>

如果自己此刻在高维世界，那四周飞逝的流光溢彩又是什么？</p>

在叶子小船上枯坐许久，思考许久后，郑清终于耗尽了不多的耐心，伸出一根手指，戳向那层五色毫光，手指没有感受到任何阻力，非常轻易的探了出去，然后沾到了一点流光。</p>

砰！</p>

郑清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头狂暴的火龙迎面撞了一下，仰面而倒。</p>

无数散乱的画面如雪崩般呼啸着朝他冲了过来，郑清想收回胳膊，指头却仿佛被黏在了那条细若游丝的流光上，一个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杂乱响起：</p>

“——值得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