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长沙城许玄彻府邸。
受了三十军仗的许玄彻背朝天躺在床上,他的长子许高坐在一旁,静静地给许玄彻上药擦拭伤口。
“高儿,府上的仆人都去了哪,怎么你来给我上药”许玄彻望着自己的长子,不解地问道。
许高无奈得叹了口气说道“父亲,你被革职以后,梁公就将赏赐给父亲的婢女奴仆姬妾通通带走了,现在府里除了孩儿和弟弟妹妹们以为再也没有旁人了”
“什么”许玄彻瞪大了眼珠子,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无耻萧铣,我辛辛苦苦替你卖命十几年,你就因为一封根本无法证实的书信而如此对我,我真是瞎了眼睛了”
许高在一旁附和道“谁说不是呢,他也不想想,当初要是没有父亲您替他稳住长沙局势,他现在哪还能在这称孤道寡,早就被隋军生擒活捉了”
许玄彻长叹一声,幽幽说道”早知如此,当日我就战死在沅江算了,好歹也不用受这份羞辱“
许高咽了一口唾沫,压低了声音说道”父亲,依我看,既然他萧铣不仁,那么休怪我们不义,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你想做什么”许玄彻冷冷地扫了许高一眼。
“父亲,萧铣此人心胸狭隘,虽然他今日暂时放过来父亲您,但从他现在对父亲的态度看来,将来他必杀您所以我们不如先下手为强,打开长沙城门放隋军入城,灭了萧铣,这样不仅可以保住父亲性命,还可以在隋朝博个前途”
“大胆”许玄彻冷喝一声,“你这是要为父不忠吗”
许高吓得慌忙跪伏于地,“孩儿不敢,只是孩儿不想我许家落得个董景珍全家的下场。”
一听到董景珍这个名字,许玄彻顿时陷入了沉默。董景珍战死以后,萧铣明面上没有对他全家做什么,但是当萧铣南迁长沙之际,董景珍全家却在南渡沅江之时因为坐船漏水,阖家老少共同葬身鱼腹
这件事在大多数眼里只是一起不幸的意外,但是许玄彻却非常明白,这是萧铣精心策划的一场谋杀
眼见许玄彻陷入了沉默,许高趁热打铁地说道“父亲,萧铣究竟是什么人您比我更清楚,君不正臣投外国,难不成您还要伸长了脖子等着萧铣来砍吗”
许玄彻皱紧了眉头沉默不语,良久他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看着长子说道“你说得对,萧铣此人外宽而内忌,与其在这里等死,倒不如配合隋军博个前程”
许高顿时大喜过望,连忙说道“父亲英明,孩儿这就偷溜出去联络隋军”
“还联络什么”许玄彻不满地瞪了许高一眼,“今日薛仁贵的那封信就是一出反间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刻长沙城外早就埋伏着数万隋军,就等着为父开城门了你赶紧去将为父的衣甲拿来,我们这就上城墙”
许高慌忙应了一声,“孩儿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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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玄彻做事也算是雷厉风行,半个时辰不到,他便拖着伤躯来到了长沙城北门。因为许玄彻刚刚被罢免没多久,所以萧铣还来不及清洗许玄彻在军中的势力,这北门城墙上的守军大多都还是许玄彻的嫡系,不少将官还都受过许玄彻的恩惠,对许玄彻是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