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斯杨感受到杨华洲的纠结和忌惮,于是抬起头眯起眼,朝杨华洲咧着嘴笑了,露出一口被旱烟常年浸染后的大黄牙。
有些地方,牙结石一坨一坨的,就跟钟乳石似的,看得杨华洲不仅愤怒,还贼恶心。
他是搞酒楼这块的,对食材掌控很严,每一碟端给客人的菜肴都要特别叮嘱,头发丝儿都不准有半根。
此刻,他对上老杨头,真的输了
杨华洲捂着嘴巴转身一阵风似的跑到墙角干呕去了。
听到他震耳欲聋的干呕声,老杨头竟也嫌恶的皱起了眉。
“呕成这样,搞得跟个害喜的娘们似的,不像个样子”
杨华洲听到这话,气得恨不能把心肝肺都给呕出来。
桌子这边,杨华忠用力拍着桌子对老杨头说“爹,你好歹七十多岁的人了,黄土埋到你的脖子了,你咋还这么让人不省心”
“这不行,屋里那个女人,今夜就得送走,一刻都不能多留”
之前一直都气定神闲的老杨头这下脸色阴郁下来,抬手就用手里的旱烟杆子敲在杨华忠的手背上。
八成是敲打骨头了,发出“叮咚”一声脆响后,杨华忠触电般缩回了手,痛得直呼凉气。
“三叔,你咋样了”
杨永进冲到杨华忠跟前,帮他查看被砸的手指头。
杨华忠把手背到身后,摇摇头,“还好。”
还好个屁,他脸上的血色都褪了个一干二净了。
杨永青扑上去要把老杨头的轮椅掀翻,被小老杨头和老姜头拦住。
“青小子,使不得使不得啊”
杨华忠也咬着牙呵斥杨永青“你给我回来”
杨永青气恼得不行,返身回去照着西屋紧闭的屋门狠狠踹了两脚,嘴里骂着各种难听的脏话。
老杨头见到这状,边呵斥杨永青边把手里的旱烟杆子扔过去。
这回的声响比先前敲杨华忠的那一下还要响,显然力度也更重,旱烟杆子底部的金属砸在杨永青的后脑勺,痛得他眼冒金星差点没晕过去。
小老杨头和老姜头赶紧过去谴责老杨头“你说话就好好说,动手做啥”
老姜头也黑着脸道“孩子们是让着你,你别得寸进尺了”
小老杨头怕混不吝的杨永青胡来,甚至跟老姜头两个兵分两路,留下老姜头继续劝解老杨头,小老杨头则奔过去将杨永青生拉硬拽出了屋子,杨永青于是在院子里咆哮,跟一头被栓了狗链子戴了嘴套的烈性罗威纳犬似的。
西屋里,那个叫做云伢的妇人原本是把耳朵贴在门背面听外面堂屋里的动静。
杨永青先前那猛烈一踹,屋门都差点倒了,吓得那个女人赶紧跑回床边躲起来。
而堂屋里,老杨头已经推着轮椅往西屋门那边去。
“云伢莫怕,有我在呢,只要我还有一口气这屋里没人敢动你一根汗毛”
老姜头一个头两个大,气得跺脚,“老哥,你咋这样呢你说你这”
一个身影过来了,她捡起老杨头掉在脚边的旱烟杆子,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那旱烟杆子一掰两截。
“晴丫头你、你弄坏我的旱烟杆子,你、你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