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没有受任何指使,一切都是草民自己心胸狭窄,从前跟长坪村人打交道积累下的鸡毛蒜皮的仇怨。”
“这会子看到他们淹水,很是窃喜,想要落井下石才故意在河渠里埋了那块双龙石碑”
“诸位大人要打要罚,就请冲着我一个人来,家里老母妻小并不知情,求诸位大人放过她们吧”
顾老九跟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这一切全部交待了个彻底,然后额头磕在地上。
朝韦一笑那边磕得砰砰作响。
韦一笑等人缉拿着顾老九还有那块双龙石碑回县城领罪去了,这边,里正等人留了一两个人在河渠这边看守。
其他人则赶回了长坪村,连夜将大家伙儿召集到土地庙跟前开大会,说这件事儿。
里正站在两张桌子拼起来的一个高台上,对着全村人说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村民们听得惊讶,搞了半天,原来那块双龙石碑是顾老九埋下去的啊
顾老九大家都熟悉。
顿时,众人一个个都在谴责顾老九。
这两日来,笼罩在众人头顶的恐怖阴云,也因为顾老九被抓,双龙石碑被带走,而烟消云散。
里正最后宣布打从明日期,河渠接着开挖。
然后,便从高台上跳了下来,打发众人各自回到自家帐篷睡觉去,明天接着开工。
这一夜,几乎每一张帐篷里,都在议论这事,大家都很晚才睡着。
刘寡妇的小帐篷里。
沐子川蹲在刘寡妇身前,正埋头为刘寡妇洗脚。
木盆里装着温润的热水,沐子川双手握着刘寡妇的脚,在水里轻轻的揉搓着。
“娘,是儿子不孝,走了这么久,留你一个人在村里。”
“发大水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你受惊了。”
“你生病的时候,我也不在你身旁,你受苦了。”
“儿子不孝”
沐子川低声道,声音里透出无穷无尽的愧疚。
刘寡妇坐在那儿,妇人抬手轻抚着沐子川的头,脸上一片慈爱。
“傻儿子,你那么用心的念书,考出了功名给娘争了气。”
“你辛苦的赈灾治水,为咱乡亲们谋福利。”
“娘想到你在做这些大事,娘心里就乐呵,比喝了蜂蜜水还要乐呵呢”
刘寡妇道。
沐子川默默点头。
“娘,现在儿子回来了,你为何不跟我一起去晴儿家的大院里住,还要坚持住这个小帐篷呢”
他又问。
自从回来的第一夜,他就过来接娘过去跟他一起住。
可是娘回绝了。
一直到现在,娘都是一个人住在这个潮湿的小帐篷里。
听到沐子川的话,刘寡妇笑了。
“傻儿子,娘不想给你添麻烦,不想村民都们都说我因了你而搞特殊。”她道。
对这话,沐子川可不爱听了。
“我是你儿子,我过什么样的日子,自然就要让娘也过什么样的日子,别人无资格说这种闲话”他道。
刘寡妇道“我也不想给晴儿添麻烦。”
“她二伯一家,也住在这土地庙边上的帐篷里。”
“我若是住过去了,她二伯二妈又得闹着过去。”
“晴儿家院子再大,屋子也是有限的,再说了,我住在这小帐篷里也挺好。”